今天再一次来看大湖,但是和上次来时无论是天气还是心情都有很大不同。上次来的时候是深秋,空气很潮,还下着雨,望去一片水雾朦胧,漫山的枫叶像是命运尽头的颜色,有种忧郁的美感。而这次去是在初春,天色透亮,一点也没有曾经去时感受到的神秘与幽远,一切都清晰的有点无聊。原来这个地方这么小,空间结构这么简单。是我的记忆将之美化太多了吗。我为什么还记得在黑夜中转过迷宫般的灯光织成的镇,到雨夜的边角住下,呼吸之间都是命运的潮气。我为什么想的都是过去来这里时的事情呢。
走到熟悉的湖边,看着沉重而密织的水浪,思绪依旧会被扯进湖里。眺望出去,湖港和灯塔依旧是那个湖港与灯塔。看着看着我便觉得很累,困倦地走不动道,于是放弃接下来的行程了。买了点特色的熏鱼,喝了杯啤酒,混了点时间,接着到湖边吹吹晚风。晚风吹来很冷、很痛,但是因为天空非常干净,落日正对面的海面上升起了粉紫色的梦幻的光,而灯塔在这柔和而神秘的光中立着,我似乎在梦里也见过这样的景象。我不舍得走,只是沿着防波堤边走边往远方看,直到看到颜色都消失,等待着黑夜从海面升起。
中午去的那个 State Park,湖边有一片很高的松树林。枯木遍地,天高气清,沿着湖能望出去很远,但是远方又只是无尽的松木。走在这种地方,听到的是振振风声,真是寂寥又自在。
第二天依旧在外面徒步,天气好得让人直叹气,无尽的阳光照在无尽的水面上,晃眼的光跳跃闪烁在轻盈的蓝色上。水面望不到头,走也走不到头,转头就是把人引向无穷远处的蓝色。好像梦里看到的湖水也是这样单调,梦里感受到的太阳也是这般将人融化。如果在这样的地方生活,或许不用几天就能忘掉自己的来处吧。
其中一个 trail 引向的是探向水面的栈道,站栈道的尽头站着,太阳与风就如火与铁一样捶打在身上,几乎站不稳,崖壁上是水的轰鸣,宝石般的蓝色碎成玻璃一样,又马上被绸缎般的蓝色卷走,无穷无尽。走到哪里都是这样,这里是被单一景色统御的地方,是自然的原力统御的地方。